孤鸿野号

是号叫的号不是号角的号。

【忘羡】光(一)(完结)

◎半原著向,无脑甜,兔精羡,HE。约1w字。希望写出忘羡相互救赎的故事。他们就是彼此的光。

◎设定是昨天的脑洞。看到了大家的热情2333,决定先写这个。

◎昨天评论里有小天使推荐了月攘一鹤太太很早以前的兔子羡文,跪着读完了,借此机会向太太表白,感动喜欢到无以言表。

导航:设定(一)(二)(三)(四)(五)(六)(七)番外



“……你在做什么。”

蓝忘机抚琴的手收回膝上。

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,正歪躺在他那精致的乌木古琴上,枕着银色琴弦,惬意地舔着前掌,似乎丝毫未意识到自己打断了主人的弹奏。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朝蓝忘机眯了眯,又伸出粉红的舌头,划过小巧的三瓣唇。

蓝忘机盯着它闪着慵懒微光的眼睛,沉默不语。

方才他正如往常一般弹着《问灵》,这曲子他已纯熟于心,闭着眼也分毫不错。他请来了三位灵,均是失望地送走,正定了定神要再拂一曲,弦却拨不动了。他一睁眼,便是这般情景。

白兔在琴上翻了个身,仍是眯着眼瞧他。

说起这只兔子,一年前,他从乱葬岗踉踉跄跄地回来,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,第二日从宿醉中清醒,自己去戒室跪了一天一夜,出来经过后山草坡,看到十几只圆滚滚的兔子,才想起自己两日不曾喂了,幸好草叶茂盛,一时倒也未出岔子。

他心怀自责,提着果蔬,果然那群绒团围了上来,扒拉他的白靴和衣角。他蹲下分发萝卜青菜,眼角余光瞥见一只兔子在不远处侧躺着,四肢直伸,一动不动,心里一惊,忙拎着篮子走过去,探了探脉息,一切正常。然而无论喂什么,它就是不肯进食,眼神也仿佛死了一般,直直地透过他看着虚空。

他不知为何心中一痛,怪自己疏忽了,不知让这兔子得了什么病,便将其带回静室。可喜的是,在他的照料下,兔子终于开始吃食,一开始仍是恹恹的不爱动,过了两三个月,渐渐活泼起来。

但似乎从半年前开始,这兔子变得不大一样了,具体是哪里不一样,大概是……

……有些黏人?尤其是他问灵的时候。

比如现在。

躺在琴上的白兔似乎不喜欢硌在身下的琴弦,鼻间喷了口气,慵懒地站起来挠了挠耳朵,接着后腿一蹬,扑到他怀里打了个滚,找到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。

躺在自己腿上翻着肚子的小家伙似乎睡得正香,蓝忘机放在琴上的手顿了顿,还是撤下古琴,拿了卷书,就着透窗的日光读了起来。

 
 

魏无羡砸了咂嘴,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,看着蓝忘机在和煦的日光下静谧阅读的侧脸,心中甚是满意,三瓣嘴勾了勾。

还是这样顺眼,方才一脸苦大仇深地弹琴,太辜负这世家公子榜第二的俊脸了。

 

一年前魏无羡在围剿中遭众鬼反噬撕咬而死,在万箭穿心的疼痛中,他缓缓仰面倒下,脑中滑过许多人的脸——扬剑指着他的江澄,端着莲藕排骨汤语笑嫣然的师姐,以死相护的虞夫人和江枫眠……最后,他不知为何想起了蓝忘机,想起自己曾捉了两只兔子去逗弄人家,惹得对方怒极而啸。

自己可真是个恶人,从小便特立邪行……

他自嘲一笑,闭上了眼睛,将刀光剑影隔绝,后脑与背脊重重撞在地上,眼前一片黑暗,四周吵嚷喧哗声渐渐消散,鼻间也再闻不到硝烟弥漫,终于一切都归于虚无。

怎料,再次睁开眼,自己竟成了……一只兔子。

一开始他并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只觉得白茫茫一片,四周静谧,隐隐有青草香。他动了动脑袋,看到一片绿。

阴间竟是这样的么。

他慢慢眨了眨眼,终于看清眼前一片碧油油的草地,还有些白花花的影子在挪动。

魏无羡缓缓举起手,却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爪子,再看一眼周围,顿了顿,又直直躺了回去,看着如洗的碧空。

假如他还是老祖,恐怕会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下:修鬼道入畜生道。

这变故带来的惊异却抵不过他此刻心如死灰的疲惫。周围的兔子忍不住好奇地多瞧了他几眼,有的还过来嗅了嗅,没觉察出什么,又喷着鼻子走开了。

直到眼前出现一个身影,魏无羡心中才又起了些波澜。

先是一双雪白的靴子,接着那人蹲了下来,在自己脖子脉搏上抚了抚。

魏无羡漠然地躺着,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。

待到看清那人面容,他终于有些讶异了。

竟是蓝忘机。

……这是云深不知处?

魏无羡怔了怔,却没有什么其他念头可想,只觉周身疲倦。刚刚身死魂转,他此刻真是没有力气做出任何反应。

但事情的发展却让他不得不在意了起来。

蓝忘机把他抱了起来。

这是十分陌生的感觉。最后那几年,他和这个人的接触,大抵是刀剑相向,至少也是不欢而散。年幼时,蓝忘机也极抵触与他交往,从未给过他好脸色。

这一刻他靠着蓝忘机胸膛,被结实的臂弯稳稳当当地托着,温热透过雪白细滑的布料传到他身上。

周围景色恍惚晃荡,他生出一丝莫名的异样,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一般。

云深不知处岚飘雾绕,静谧幽深,鸟鸣婉转。正值寒冬,林中结了一层薄霜,蓝忘机带着他穿过几片竹林兰丛,进了一间院落,推开屋门。

光线微暗下来,这是间雅致的屋子,檀香萦绕,陈设简洁。

他无心观察屋内,只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床榻上。他盯着床边的雕花窗子发呆,不知过了多久,又被一双手托起,接着落入了什么柔软之物,他余光一瞥,蓝忘机竟取了条毯子,叠成凹状,给自己做了个窝。

魏无羡愣住了,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
半晌,一只茶杯递到嘴边。

“喝水么?”

蓝忘机的声音又低又磁。

魏无羡一动不动地躺着。似乎出于礼节,自己也该喝上一口。

但他从来不是讲礼之人,上辈子背负了那么多骂名,怎么也贯彻一下吧。

于是他干脆闭上了眼。

耳边窸窣,蓝忘机似乎收起了杯子,却没有离开,反而把他连带毯子一起端进了怀里,还伸手探了探他颈间,又把他搂得紧了些。

魏无羡的确有些饥渴,毕竟两日未进食,然而刚过完了悲欢离合的小半辈子,他还未做好准备接受新的人生——兔生。

正在温暖的怀抱里昏昏沉沉,几乎要睡过去,头顶传来极低的声音,像是自言自语。蓝忘机说话一向是毫无波澜的,此刻声线却有些不稳。

“我连你……都救不了么……”

魏无羡一愣,睁开了眼睛。

蓝忘机垂着头,目光怔怔注视着他,却仿佛没有在看他,而是透过了他。那浅色的眸子里,隐隐有波光。

他忽然想起,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蓝忘机这样的语气,见过他这般神情。

那是十七岁时,两人在枫叶逐流水的暮溪山屠戮玄武洞,他问起蓝忘机家人安危,对方便是这样垂着头,颤声回答的。

他想起了少年蓝忘机脸上那两行隐隐的水光。

终于,魏无羡动了动爪子,鬼使神差地,爬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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