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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夷陵老祖居然吃自己的醋(三)

狗血向,魔改原著。HE。大约七八章完结。本章4k。

前情:老祖看到二十年后含光君和一个少年,断袖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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夷陵老祖居然吃自己的醋(三)

虽说铜镜上只能看个大概,但魏无羡出于自己也捉摸不透的缘故,愣是一反常态违背良知把那两人搂搂抱抱的画面过了不知几遍,少年的相貌早已铭刻于心,此刻见到本尊,仔细一瞧,却是与镜中有些差别的。

这轻衣浅衫的少年生得清秀标致,唇红齿白,约莫十五六岁,模样较二十年后稚嫩许多,但确是同一人。

魏无羡咽了咽喉咙,半晌,发晕的脑中终于浮现出一个念头。

……这,便是蓝忘机今后的伴侣了?

少年愣了愣,向他行了一礼:“感谢前辈搭救。”

举手投足间动作并不很熟练,却是十分认真的模样。少年仰视着高自己一个头的魏无羡,有些困惑和谨慎:“请问……您认得晚辈?”

“呃……”魏无羡定了定神,将目光从少年面上移开,扫视其服饰,衣领袖口上金线绣着牡丹,大约是兰陵金氏门生的品阶,摆摆手道:“不必客气,顺手罢了……我似乎在金鳞台见过你,有些面熟。”

……总不能说自己见过未来的你吧,姑且打个哈哈。

“原来如此,晚辈莫玄羽,敢问前辈尊姓……”少年拱手躬身,说到一半忽然顿住,眨了眨眼,看着眼前黑衣人手边的竹笛,面上恍然之色渐起,直起身看着对方激动道,“您,您是魏无羡魏前辈吗?”

“嗯?你认得我?”魏无羡微微挑眉,这倒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,他对自己恶名远播早已习以为常。

“是的,呃……听周围人提起过您……”莫玄羽点头,面色微微有些发红,似乎想到什么,没有再说下去。

魏无羡了然,微微一哂。金鳞台的人对他必然不会有什么太好的评价,也难怪这少年尴尬了。

 

莫玄羽在金鳞台的确没少听闻魏无羡飞扬跋扈的“丰功伟绩”,但他晓得“行高于人,众必非之”的道理,因而对这位夷陵老祖早就心生好奇,不知是位怎样的人物。

这小小少年如何有此见地?说来与其经历有关。此子实乃兰陵家主金光善在外拈花惹草时落下的私生子,他父亲贪一时新鲜,腻味了之后就对这母子不闻不问,任莫玄羽流落在外十年,只是半年前不知怎的蓦地记起了这个孩子,这才接了回来,但毕竟不是什么尤为光采之事,便未大肆宣扬,只作一般外姓门生留在府中,唯有少数人知晓内幕。

莫玄羽的母亲,莫家庄莫二娘子,是位知书明理的女子,当初委身金光善也是迫于家族求荣显耀的压力,而后对方始乱终弃,家中人不齿有之,怜悯有之,她这十年却也从未低声下气去金家求过什么,只一心一意将孩子抚养长大,从小告诫他自强自立。莫玄羽十年来看着母亲如何以其单薄身躯为他挡去冷言冷语、明枪暗箭,终于等到自己被接回金鳞台,能看母亲扬眉吐气笑逐颜开,便立誓要发奋刻苦,出人头地,而在待人接物上也是小心谨慎,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、行错礼,被人指摘,给母亲折了颜面。

如此这些,魏无羡自然是不晓得的,几句话攀谈下来,他只觉这少年挺懂礼数,只是不像蓝忘机那样一举一动浑然天成到了骨子里的,而是带了些单纯稚嫩,还挺好玩儿的。

……也是,蓝忘机会喜欢的,的确该是这样规矩守礼的人……反正总不会是他没皮没脸的魏无羡……嗯?!

他蓦地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,好半晌才听得对方已叫了自己好几声。

“……前辈?”

莫玄羽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。

“呃……”他回过神,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,道:“刚说到哪儿,对了,玄羽是吧,我看你方才对付那走尸还有些吃力,怎么一人来此?”

他随意问着,心中还在纳闷,自从知道蓝忘机是断袖以后,怎么自己也变得有些奇怪了。

于是他也未察觉少年闻言面色微变,只听对方道:“……在府中修行得乏了,想出来锻炼一下,不料太过托大……幸得前辈出手相救,晚辈……”

魏无羡无所谓地摆摆手:“得,别再谢我了,最怕你们这些讲究的人,哎……”

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张尤带泪痕、映着火光的清俊容颜,那双薄唇上下一碰,一声“多谢”如珠玉落盘,清脆响起。

登时胸口一烫。

莫玄羽不知自己和谁一起被归到了“讲究”的一类,只得挠挠头。

其实方才那话,他答虽属实,却只说了一半。今日清明,家中祭祖,他却不得进入祖庙,再想到自己进了金鳞台,连姓都仍从旧未改,就知道金家人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,除了金光瑶,没人对他有好脸色,再者他已错过从小修行的时机,这半年来虽说发奋苦练,可怎么也比不上同龄门生,不由得生出点无力感。

前些日子,他见同伴几位门生频频外出,一问,得知最近上头吩咐他们都去穷奇道夜猎,他想着或许是个实战的好机会,也跟着来了几趟,虽说大多时候是拖后腿,但也学到了不少。而今日无缘祭祖,他心中烦闷,不得排遣,便独自颤巍巍地御着剑来找穷奇道走尸的晦气。本就灵力低微,再者心神不宁,自然就落了下风。

只是这些繁复心事,却无法对着一位刚认识的前辈言说了。

魏无羡一手把玩着陈情,接着道:“通常我们夜猎,对象并非那些不主动害人的走尸,而是些凶尸。方才听你说是为了练手,原来如此……”

莫玄羽微微一愣,蓦地想起前几日同众人来此地,却不仅清理凶尸和走尸,甚至是将地下埋着的尸体刨出后斩断头脚,当时因无夜猎经验,只道这是平常举动,现在听魏无羡这么一说,却是有些疑惑了,但这毕竟事关门派行动,不好询问外人。

他忙道:“原来是这样,晚辈受教了。”

……又来了。魏无羡深吸了一口气,他简直被这个深受礼教束缚的孩子闹得脑仁疼,咬咬牙道:“把你的剑给我。”

莫玄羽微愣,却下意识把手中的剑递了过去。

魏无羡从他手中拔剑出鞘,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,无甚光泽,只是凡铁,然而下一瞬,他手腕一抖,剑光错落,嗤嗤两声,虽无灵力灌注,却使出了上品仙剑之意,看得莫玄羽瞪大了双眼。

“看清了么?”魏无羡瞥了一眼看呆了的少年,“那普通走尸只会一个攻击姿势,你只需这样格挡便可。我再使一次,看着。”

莫玄羽心头大震,还未来得及咀嚼胸中忽然涌起的酸涩温热之感,忙凝神细观,这一次牢牢在心中刻下了魏无羡示范的剑法,待人收势站定,他上前一礼道:“多谢前辈!可否让晚辈一试?”

魏无羡弯起唇角,握着剑柄递了回去。

少年好学,又颇有悟性,这一遍便记下了,舞得八九不离十,魏无羡心中暗暗赞叹,也颇有些怜惜,这孩子,若是能从小修行,也该是个杰出才俊。

这一番指点,魏无羡自己也琢磨不清是出于什么心思,只觉得若是蓝忘机的伴侣修行低微、难以自保,估计蓝忘机也会担惊受怕、牵肠挂肚吧。但他教得了这一招一式,却不知能抵上什么用处。

哎,含光君自己的老婆,他瞎操什么心……

魏无羡狠狠掐了一下掌心,待心中那股莫名的郁闷慢慢散去,回过神,冲刚挽了个剑花站定的少年点点头,“学得很快啊。”

莫玄羽提着剑平息了一阵,欣喜道:“谢谢魏前辈指点,晚辈……感激不尽!”

魏无羡捏了捏眉心,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好了,夜色已晚,早些回去吧,待凶尸出来,这里就更不安全了。”

莫玄羽胸中一热,眼中泛着光,紧紧望着他:“嗯!”

他在金鳞台听惯了夷陵老祖邪魔歪道奸淫掳掠的种种事迹,虽多少有些怀疑旁人添油加醋,却未料到魏无羡非但是个清俊潇洒、器宇不凡的翩翩公子,而且对后生如此照顾,毫不藏私。他平生受惯了冷言冷语,如今被一位素不相识的前辈这样善意指点关怀,几乎热泪盈眶。

魏无羡无心插柳,只道是替蓝忘机做个人情了,见莫玄羽看着自己不动,挑眉:“你……回得去吧,会御剑么?”

“……”莫玄羽噎了一下,捏了捏手中的剑,微微脸红道:“会,会的,虽然飞得不好……”

“行,”魏无羡颔首。

能御剑就好。

……反正他是不能了。

“那走了,有缘再见。”

他说着,单手正了正衣领,负手转身迈步离去。

“……前辈慢走!”

疏林映着最后一抹日色,暮鸦啼鸣着掠过。白衣少年收起抱拳的手,望着那恍若惊鸿一瞥的青年孤独远去的身影,久久未动。

 

 三日后,金鳞台。

夜色下,一个矫健的黑影窜上瓦墙,掠过密密丛丛的高树,停在一根较高的枝头凝目观察了片刻,只见仙府内灯火通明,隐约听得远处会客厅内觥筹交错,乐动声齐,语若流莺声似燕,热闹非凡。

那人口中似乎传出一声低低的嗤笑,转瞬消散在寂静的空气中。

黑影借着树枝墙头腾跃着朝后院轻巧疾速而去,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在一片屋顶。

他轻轻揭开一片黑瓦,从豁口朝下望去。

屋内点着灯,一位温婉闲雅的白衣女子端坐在案边,正举着针线绣些什么。

屋顶上的黑衣男子定定看了片刻,悄然低叹了一声,带着绵长的思念与惝恍。

“师姐……”

 

魏无羡在铜镜中见到了许多人,有携手仙侣幸福美满的含光君,有在莲花坞养了一群狗的江澄,却也有一些人他耗尽元神也无法搜寻到,比如他自己和温家人。倘若不是这仪器的缺陷,那极有可能……是自己最终没能保住他们。只是即便知道可能的结局,除了守在山头,却暂时并无他法。

但让他尤为挂心的,是在镜中,竟也不曾见到江厌离,以及那只金孔雀。

虽说前些日子刚刚收到金子轩发来的他小侄子满月酒请帖,但这件事着实使他不安,便提前悄悄来了金鳞台,见师姐一切安好,这才微微放了心。

 

江厌离坐在案边,烛光映着她专注而惬意的面庞。魏无羡定睛一看,她手中红艳艳的是一件娃娃的上衣,她正往上边绣花,似乎是牡丹的形状。

屋内宝鼎沉烟,纱窗外斜着皎皎月影,案上还有些精致点心,案边一只叠满各式衣裳的箱箧,隔间隐约可见绣寝铺设,翠屏红烛,帐前挂着流苏。

不愧是金家,看来江厌离在这里吃穿用度赡足,过得很好。

师姐成亲之时他无缘参加,这也是他近一年来头一次见到江厌离。魏无羡看着看着,不觉眼角有些湿了。

门外叩叩两声,江厌离起身到门边,吱呀一声,进来一白衣男子,见到屋内人便满面笑意道:“阿离,还未睡呢。”

江厌离伸出一指在唇边,轻声道:“嘘……阿凌睡了。”

两人走到屋中,金子轩轻声道:“这么晚了,你在忙什么?”

江厌离笑着将案上之物举起,凑到他耳边道:“喏,阿凌满月穿的衣服,快绣好了。”

金子轩接过细细端详抚摸,点头看着她道:“好看,阿离,你手真巧。阿凌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
江厌离脸上泛起一丝红晕,垂眼抿嘴笑了片刻,才抬头道:“清谈宴会结束了么?”

金子轩故作苦色:“还未呢,想你们了,先溜回来看看。”

江厌离笑道:“那咱们瞧瞧阿凌去,你还是早些回去,要是失了待客之礼,那可怎么好……”

夜月长天,冷风簌簌,屋顶上魏无羡看两人蹑足进了隔间,说话声便听不见了,他又静静跪坐了一会儿,这才抖了抖一身清泠的露水,悄然离去。

他但愿是那铜镜出了差错,毕竟是照着古书自行琢磨出来的东西,该会有纰漏。师姐一家如此幸福和美,怎可能有什么不虞?

怀着心事,他乘风踏过重重屋檐,足尖一点,跃上墙边一棵高耸的柏树,正准备翻墙而过,却眼角余光一瞥,骤然顿住身形。

只见瓦墙边,树影旁,月色下,有一个雪白的身影。

那人面若美玉,背负长琴,缓缓踱着步子,微风拂起月白的发带衣摆,恍若仙人下九天。

魏无羡不由得咬住下唇,心跳莫名加快,一时没有动作。

……怎么他也在?!

两人许久未见,自己近来又在铜镜上“偷窥”过对方,此番骤然碰面,竟莫名有些紧张。

四顾左右无人,他暗暗咽了咽喉咙,轻轻在树干上坐下,单腿支起,摆出一个好整以暇的姿态,朝着白衣人的方向,以对方恰好能听见的音量,不慌不忙、云淡风轻地吐出三个字。

“……含光君。”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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