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鸿野号

狗血向，魔改原著。HE。大约九章完结。本章2k7。

前情：老祖看到二十年后含光君和一个少年，断袖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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夷陵老祖居然吃自己的醋（六）

很快他便意识到鲁莽落地的不妥，因为远处竟隐隐传来了脚步与谈话声。蓝忘机显然也察觉了，正色沉声提醒道：“魏婴。”

莫玄羽修为低微，况且正惊讶于魏无羡的忽然出现，因而对正靠近的脚步声浑然未觉，只睁大了眼睛瞧着黑衣青年，愣了片刻才道：“魏前辈！……您也在？”说着忙欣喜见礼，“您是来参加清谈会么？”

乍一问出口，他便觉着不对，魏无羡为了温氏余孽叛出江家，且不说正道人士大多对他颇有微词，金鳞台更是与其直接冲突。大半夜的现身此地，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正大光明。

魏无羡不动声色望了眼正从远处靠近的一点灯火，暗暗叹息自己不知是脑筋出了什么差错，又看向蓝莫二人，神色有些复杂地冲莫玄羽勾了勾嘴角：“不，我只是路过，来和你们打个招呼。”

“呃……”这话漏洞百出，莫玄羽眨了眨眼，一时摸不着头脑，又不好追问，便换了个话题：“那个……上回承蒙前辈相救，晚辈一直想亲自上门拜访道谢……”

蓝忘机闻言微微挑眉。

“哈哈，还记着这点小事呢……我那山头简陋得很，”魏无羡摆了摆手，笑道：“不过你若是想来，随时欢迎，一碟土豆两碗白水倒还是有的。”

魏无羡只当他是客套，毕竟乱葬岗邪气甚重，再者即便是金鳞台的外姓门生，温家人必然不会有好脸色相对，旁人躲着还来不及，怎可能自寻不快。

“前辈说的哪里话，晚辈只怕给您添麻烦……”莫玄羽挠了挠头，转头看了眼立在一旁的蓝忘机，有些话此刻却不方便开口，又见蓝忘机似乎插不上话，便转而道：“含光君您应该不晓得，晚辈前几日夜猎不慎，幸得魏前辈路过出手相救，晚辈是因此才与前辈结识。”

他对魏无羡既仰慕又敬重，觉着此人完全不似传言所说那般凶神恶煞，方才又想起平日听闻含光君与夷陵老祖素来不合，或许他说上两句，能让蓝忘机有所改观也不一定呢。

不过……

莫玄羽又偷偷瞄了眼蓝忘机望着魏无羡的神情……似乎含光君并非像他们说得那样厌恶夷陵老祖啊。

蓝忘机朝莫玄羽轻轻颔首，又看向魏无羡。

莫玄羽心知这么放肆观察前辈颇不礼貌，但……含光君看着魏前辈的目光，怎么这么……嗯……难以言喻……

魏无羡既知蓝莫二人是初次见面，如何听不出莫玄羽是在帮自己说话，暗叹这样心地善良的孩子，不愧为蓝忘机的佳偶，又想起自己方才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闷气，顿时五味杂陈。

灯火渐渐逼近，已隐约望得见两个白衣人形，魏无羡低头掸了掸衣摆，轻笑道：“时辰不早，我先走了，改日再见，玄羽老弟……”

他不动声色地蜷起手指，望向另一人：“……含光君。”

他几乎有些用力地看着蓝忘机映着夜月的双眸，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，却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看到些什么。

蓝忘机盯了他片刻，缓缓颔首。

 

魏无羡跃上高墙的那一瞬，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。

月色银辉洒在茂密的林间，映在一高一低两个并肩而立的白衣修士身上，两人已背对着他朝主殿走去，顺他们迎着的方向望去，是提着灯笼的两名男子，看身形，也是魏无羡熟悉的。再远处，会客楼仍旧灯火通明，隐隐还能闻得丝竹繁弦之乐声。

盯了片刻，他倏然扭回了头，单手发劲在墙头一撑，屈膝落地，缓缓站起，垂首整顿衣领，掸去衣摆上的草叶与灰尘。

“呵……”半晌，他摇了摇头，像是要将什么不能置信的可笑之事抛诸脑后，唇边泛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，便昂首毅然踏入了漆黑不见五指的层林。

 

 

“忘机，可让我好找。”

“含光君。”

蓝忘机走上前拱了拱手，“敛芳尊，兄长。”

蓝曦臣笑着将手上灯笼转至身侧，“宴会结束了，还有些余兴演奏与歌舞，你若是乏了，我们便向金宗主告辞回客房去。”说着视线一转，微笑道：“这位小公子是？”

一旁金光瑶笑道：“可巧了，二哥，这便是我方才与你说我在找的人，竟与二哥要寻的含光君在一处，”说着朝莫玄羽招了招手道：“玄羽，快来见过蓝宗主。”

莫玄羽忙上前行礼：“蓝宗主。”

蓝曦臣温和颔首，“方才听三弟提起莫小公子是初来金鳞台学艺，刻苦非常，远胜同辈门生。”

莫玄羽微微一滞，忙道：“哪里，阿……敛芳尊抬爱有加。”

虽说他明里的身份是门生，乍一听金光瑶向他人这么介绍，却多少有些膈应，但转念一想，自己又能奢求如何呢？

金光瑶笑容柔和似水，“玄羽别谦虚，”说着转向蓝家兄弟二人，“二哥，含光君，我还得回宴席招待，你们自便，若有什么需要便找门生唤我。”

蓝曦臣点头应道：“三弟你快去忙吧，早些休息。”

辞别二人，莫玄羽道：“阿瑶哥，你方才说找我有事？”

“正是，”金光瑶温和应着，一指主殿方向，示意莫玄羽跟他来，“一会儿舞剑，父亲方才与我说让你也出场，你快去准备准备。”

“啊……舞剑，这么突然……我……”莫玄羽不由自主地被他带着走，心头一时狂跳。这可是父亲对他的考核，也是难得的表现机会。

“对了，”正走着，金光瑶忽然道。

“啊？”莫玄羽仍怔忡着，未察觉身旁人声音似乎低沉了些。

“方才……似乎看见林子里另有一人，是我看错了吗？”金光瑶像是自言自语道。

“……”莫玄羽猛地回过神，打了个激灵，眨巴几下眼睛，“不，没……”

金光瑶放缓了脚步，转头紧盯着他，眸中似有精光闪过。

“呃……”

莫玄羽徒劳地张着口，忽然觉得，这真是一个令人应接不暇的夜晚。

 

 

“阿苑，你往那边去点儿，踩着土豆苗了！”

“噢……”温苑胖乎乎的小手举着一只草编蝴蝶，一颠一颠地跑开了。

不多时……

“阿苑，你……我说你要么换个地方玩儿，你羡哥哥正拔草呢，你又非得粘着我，可这片地儿全是苗……”魏无羡吐掉口中的一根草，干脆坐了下来，又觉臀下硌着了什么，低头一看自己也压歪了一根土豆苗，忍不住气笑了，也懒得挪窝，托着下巴看温苑兴高采烈摇摇晃晃，懒洋洋道：“你跑个啥劲呀？”

温苑一个猛子扎进他怀里，被稳稳接住，咯咯笑了，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，“蝴蝶……蝴蝶会飞呀。”

“嗯哼，还挺有道理，”魏无羡托着温苑的腰让他在自己腿上坐得更舒服，看着他手里那只蝴蝶，挑眉道：“诶？这是我给你那只吧，你有钱哥哥给你买的那两只呢？”

温苑捏着草蝴蝶薄薄的肚子上下挥舞，使其轻飘飘的双翅不住扑扇，头也没回地往角落一指：“他们在那里玩儿呢。”

温苑手里那只是魏无羡清明那日回到山上给他编的，本想下山买一只，逢着过节又下雨，街边摊子都收了，便没买着，但老早答应了孩子，只得对着蓝忘机买的那两只琢磨了大半夜，又不敢拆开怕给弄坏了，最终勉勉强强编了一只粗糙的。

“嗯，这么喜欢你羡哥哥送你的东西呀？”魏无羡得意地笑了，揉了揉温苑的脸颊，心道果然孩子没白养，“那两只不是更好看么？”

温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，瞅了一眼被自己插在一旁草地上的两只紧挨着的小巧青翠的草蝴蝶，回头看着魏无羡脆生生道：“好看是好看，但他们是一对，有伴儿了，可这只没有，我得陪他玩儿，不然，他一只蝴蝶多孤单呀……”说着又低头扒拉起来。

魏无羡冷不防噎了一下，愣愣地低头去看那只破破烂烂、却被主人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的草织昆虫，半晌才喃喃道：“岂有此理……真是岂有此理……”

他在山风中打了个寒颤，忍不住把温苑搂紧了些，嘴上却说着：“谁教你的啊这都是……你怎么知道这蝴蝶孤单了？它一个人，不，一只蝶，也自得其乐啊！……”

【待续】